艺圃乳鱼亭彩画将进行全面修复保护 再不保护就来不及了！

6月28日，当日是文化遗产日，艺圃作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苏州对艺圃乳鱼亭进行全面保护。据了解，乳鱼亭研究性保护项目是江南地区首次进行的研究性保护项目，是苏州留园管理处委托紫禁城学会及相关会员单位进行的一个设计保护项目。苏州地区大多以园林建筑为主，多施涂大漆，鲜有彩画，艺圃乳鱼亭为苏州地区唯一一座施绘彩画的园林亭子，非常特殊。亭子始建于明代，经历朝修缮，基本保留了明代建筑风格，且保留疑似清代晚期彩画。

艺圃作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此次艺圃乳鱼亭彩画的研究性保护项目，对于江南地区彩画保护的意义十分重大。留园管理处希望专家借助养心殿研究性保护项目经验，应用到乳鱼亭彩画保护项目上，希望通过此项目确立符合江南地区木构建筑，并与国际文化遗产保护原则相一致的研究方法、技术路线和工程体系，最终将乳鱼亭彩画保护项目做成江南地区彩画保护的典范。同时也希望通过此项目，呼吁社会人员对江南地区彩画的重视，从而推进江南地区彩画保护事业的发展。

艺圃自明嘉靖年间袁祖庚创建以来，迄今已有四百多年，其间历经袁祖庚、文震孟、姜埰、姜实节、吴斌、吴传熊等主人，最后归至丝绸同业公会七襄公所，其中姜氏父子对艺圃园林艺术影响最为深远。艺圃主要建筑有世纶堂、东莱草堂、馎饦斋、延光阁、思敬居、旸谷书堂、爱莲窝、乳鱼亭、响月廊、芹庐（对照厅）、朝爽亭。在众多的苏州园林中，艺圃名声不及几大名园遐迩，且占地狭小，但经历了400年的沧桑完整地保留至今，其价值尤为重要。

乳鱼亭位于水池东偏南处，南北西向三面临水，平面正方形。西向临水的一面，中间没有立柱，其余三面均有两根立柱，柱间下部砌半墙，上设鹅颈椅围边。木梁斗栱架为明式风格单檐攒尖顶。艺圃乳鱼亭1984年修缮时，清洗掉上架大木表层油漆后发现其天花顶板、搭角梁及檐桁、枋上保留了大量夔龙彩画，其造型独特，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底层彩画显露后，经过三十余年的自然老化，虽然还保留了大部分但是损坏较为严重。主要病害有颜料层脱落、粉化，而且日趋严重，急需保护修复。

为此，管理机构邀请国内实力较强的几家合作单位，故宫博物院、南京博物院、清华大学、东南大学、中国木材研究所、北京华创同行有限公司、北京恒升科创科技有限公司，详细对乳鱼亭进行现场勘察和制定保护方案。乳鱼亭彩画保护项目的目标是在对文物建筑彩画形制、工艺、材料、年代特征、病害情况进行全过程科学详细记录的基础上,制定彩画病害评估等级，分析病害成因，并对彩画安全性进行整体性评估，最终确定乳鱼亭彩画保护方案。勘察初期，为了全面了解乳鱼亭保存现状。

北京华创公司对乳鱼亭建筑结构及彩画进行三维激光扫描，为乳鱼亭保留完整的影像资料，同时为彩画形制分析提供很好的资料。

为了解乳鱼亭彩画绘制年代、历史修缮层次、工艺、材料，清华大学对乳鱼亭彩画进行颜料取样分析以及建筑形制分析，通过显微分析和修缮档案发现，乳鱼亭彩画为直接绘制在木材表面的方式，彩画表面为民国后涂刷的红色油漆，80年代修缮乳鱼亭时在水洗构件时发现乳鱼亭绘有彩画。在对乳鱼亭彩画分析的过程中发现乳鱼亭彩画并非为白色夔龙，而是有色彩的，在颜料科技检测时也证明了这一点，样品分析结果中显示有少量绿色、红色和黄色颜料，此外在历史老照片也发现彩画是带有色彩的，由于年代久远大部分色彩受到环境因素影响已褪去，导致乳鱼亭逐渐失去昔日的光彩。

同时，中国木材研究所对乳鱼亭木构进行取样分析，分析木材材种、各材种使用范围，并对木材病害进行了详细分析，为乳鱼亭木结构保护作出修复性建议。

此外，北京恒升科创科技对乳鱼亭所处环境进行环境监测，为乳鱼亭彩画的预防性保护提供有效的环境监测数据。

为了更进一步确保乳鱼亭彩画保护方案的可行性，管理机构邀请南京博物院对乳鱼亭彩画进行修复实验。在此基础上，针对分析研究结果及病害成因，为了更好地制定乳鱼亭彩画的保护修缮设计方案，在科学的病害评估和价值评估基础上，确保乳鱼亭彩画安全，以最大限度地保留历史信息，不改变文物原状为原则，对乳鱼亭文物建筑彩画制定合理的保护措施，最终管理机构结合以上几家单位所做出的研究成果、历史文献、修缮档案、彩画形制、工艺特征，制定了彩画的保护方案。

在乳鱼亭彩画保护项目中，管理机构通过召开项目专家会邀请建筑保护及彩画保护的相关专家参与，参考各位专家保护建议，将研究性保护贯穿项目始终，把乳鱼亭彩画保护修缮项目做成江南地区建筑彩画保护的典范。

预计，今年下半年将正式对乳鱼亭彩画进行修缮。针对乳鱼亭彩画保护，管理机构特别参考了保护效果良好、技术较成熟的南京博物院彩画保护的经验，对彩画保护材料进行了实验室及现场试验筛选，同时对颜料层的粉化、回贴加固进行了现场试验研究。

针对乳鱼亭彩画保存的不同状态，采取两种保护方式：一、对于内外檐模糊不清的彩画，选择传统材料对彩画颜料层进行回贴加固，然后使用化学材料对彩画进行表面封护，其次依据相同部位的彩画进行补绘，由于补绘彩画绘制于封护材料上，随时可根据需求进行调整或去除，不影响本体彩画。二、对于内外檐彩画纹饰清洗的部位以最小干预性、可逆性的根本原则，选择传统材料对彩画颜料层进行回贴加固，其上不作任何处理，为今后彩画进一步的保护留下可操作余地。

彩画保护的具体操作流程为：1.颜料层的回贴加固：将适量的1%明胶水溶液喷涂在粉化的颜料层上1-2次，在表面快干时贴附中性棉纸,用中性棉纸包裹脱脂棉的棉球隔着棉纸轻轻按压画面，吸附多溶液的同时，使软化了的起翘颜料层归位；2.清洗除尘：木构表面积累大量灰尘，待彩画预加固干燥后，采用毛笔轻轻扫刷，分多次进行，避免造成彩画表面的污染；3.红色油漆的清除：油漆在清除时，遵循先物理、后化学（溶剂）的原则。由于彩画本身很脆弱，操作时务必缓和，避免已经开裂或松动的彩画与木构分离。遇见较顽固的红色油漆，辅助以50%的乙醇水溶液和专用脱漆剂软化后，再用棉签工具滚擦。脱漆过程要经常观察漆层下面的颜料层情况，当基本看清彩画层就要停止脱漆操作，避免伤及彩画颜料层。特别需要注意的是，擦拭时棉签要及时更换，防止画面二次污染。4.颜料层加固：对除完尘土、油漆、预加固后的彩画，再次用1%明胶水溶液涂刷在彩画表面1-2次。待表面快干的时，用脱脂棉隔棉纸按压，使颜料归位。待其渗透，粘结力加强，用漆布覆贴轻压。彩画病害加固完成后，对画面严重留有水迹部位进行清除，用去离子水将棉纸粘于水迹上，待棉纸干燥后轻轻取下。5.表面封护：待颜料层加固后，采用自配的3%浓度氟橡胶进行1次喷涂进行防护处理。6.补绘彩画：使用传统彩画工艺，材料，按照原纹样，补画缺失彩画。（1）补画彩画部分按设计要求，先将建筑上内外檐需要补绘彩画所对应位置纹饰清晰的彩画纹饰描拓、记录下来，作为补画彩画的依据，经设计方验收后方可施工。（2）彩画白色颜料使用铅白，黑色颜料使用黑烟子，并用明胶调制。在此基础上对试验的保护材料和技术归纳总结，形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完整的保护操作工序和流程，通过试验效果评估筛选出适宜乳鱼亭彩画保护的体系——以传统材料为主，化学材料为辅。

据了解，国内建筑彩画保护事业目前受到越来越多的重视，已处于稳步上升阶段，但是相关专业人才还相对欠缺；彩画保护设计与施工环节的脱离，导致彩画在修复阶段不能够得到很好地指导，普通施工人员不能完全掌握专业修复技术，导致彩画修复效果不理想；相关机构培养专业的修复人员，促进彩画保护的发展，已然刻不容缓。

朱桂根 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