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鸦山古道

文/ 王静

 

鸦山古道位于郎溪县姚村镇妙泉村（原永丰村）境内，有东西两条，东线由姚村镇鸦山岭脚翻越大鸦山岭至水东镇胡村，西线由姚村镇刘家冲翻越螃蟹岭至水东镇南冲。鸦山古道是郎溪、徽州历史上相互贸易的必经之道，也是战事通道。开凿于清代顺治年间，嘉庆、光绪及民国年间均有维修。古道沿途多古村落、古建筑，记录了历史文明的进程。

鸦山古道于2009年8月列入郎溪县第三批县级文物保护单位，并于2012年升级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2013年升级为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趁着春光还未散尽，和几位友人探访了鸦山古道西线：古树、古道、古屋、古庙、古井，青山不语，溪水潺潺，一草一木都在叙述过往的故事，原生态的自然，饱满热情地接待了我们。边走边聊，古道两边的银杏树，香榧树以及农家门前摆放的古物，都已经经历上百年的风雨了。站在一棵棵参天古树下，鹅黄色花粉洒落我们肩头，鸟鸣声溪水声擦肩而过，止语刹那，感受时空的清丽感，于无声中听自然的美妙声响，山风，抚摸我们的骨骼，认识了我们。

走着走着，身边人发现一座破旧的古屋，带着浓浓的好奇心，走过一座桥，我们站在古屋面前，徽派建筑的整体风格展现眼前，惟妙惟肖的木雕，粗犷石刻的深沉感充满权威性。这座两进九间的屋子，当年的主人肯定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人物，遗留屋内的桌椅，壁画，充满中国古典艺术气息。拍摄身边人站在古老屋子前面的照片，发给她，她回：感慨世事无常，应该面带忧伤，不应该笑。刹那芳华，也是值得庆幸的事。照片里的人，穿梭世间，劳心劳力，居然想买下这座老屋和有缘人雅集，说禅，说中国历史，说前世今生的传奇故事，有意义的停顿，是为了疏通自己的思想，更好地出发，奔赴目标。想象屋子的主人，来人间一回，英俊自信的他，住在一座靠山而建的屋子里，忙于支撑整个家庭和整个家族的事务，夜深人静的时候，喝茶或喝酒，一个人听山音，沉浸月色的沉默，偶尔也会和三五好友聚集一起，谈论广阔天地，乾坤大；心，不知不觉悄悄靠近老屋子，尝试触碰主人留在老屋子里的气息和丁点指纹。意识的穿越，来自眼前物件带来的古老触感，顺着自己所见所想，意象肆意蔓延，一时半会居然回不过神来。

遇见山边采摘茶叶满头白发的老人家，问她茶叶怎么卖的，她笑着说采茶自己喝，不卖；山珍，住在山里的人随时可以品尝，好有福气的老人家，羡慕。鸦山的茶叶，自然生长山间，瘦，但香气饱满滋味多样，如今鸦山茶叫：兰茶。山间兰花多，茶叶汲取了兰花香，散发兰花香味；茶叶里饱含金银花，野蔷薇，野百合等奇异花草的味道。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沏一壶兰茶，读书写字低头的那一刻，茶香飘进嗅觉，深吸一口气，想起山的秀丽，茶烟里袅袅升起的禅意笼罩全身，心快乐，做事游刃有余。一杯茶里的禅意，一生体会，来我的家乡，喝兰茶，走鸦山古道，赏析原生态的山水，品味自然长成的食物，一切近在咫尺，伸手可得。

鸦山古道使用山上的原石铺垫而成，没有刻意雕琢修饰的痕迹，形态不一的原石缝隙里，野花一朵朵，各有独特的颜色和香气。走在石阶上，说话的声音传到山顶。转身，与对面一座山和一棵树对视，走进山水的我们，与世无争，只谈寻常。平时锻炼的少，走了一会就气喘吁吁，身边人等我，闲散地和我谈论文学，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文学梦，文字里的世界妙不可言。身边人热爱文学，她认真读喜欢的文学作品，虚心请教写文字的老师，同时自己也尝试写。以文字度自身，朴素，实在，夜深人静的时间段，用思想与书中人对话，没有一丝嘈杂，此心纯净，宛若孩童。

大汗淋漓地到达山顶，山顶的风清凉，出汗之后的腰肢，仿佛纤细了许多，登山的喜悦随腰肢的纤细而越加欢快，多想变成瘦瘦的女子，瘦成一道闪电，惊艳时光。曾经，也有一位女子如我一样站在“天泉庵”旁边，擦汗，喘息，和身边人喜笑颜开地说话吗？她挽发髻，涂口红，瓜子脸，大眼睛，迈步款款，轻柔地走路，长裙上的花纹飘飘渺渺，带着一股仙气慢慢走进“天泉庵”，叩拜，虔诚地许愿。

山顶的“天泉庵”建于清朝，为全县现存唯一古寺，建筑为挑山式穿斗架结构。二进二厢，中间有一井深二丈余，井圈为6角形，冬夏不涸，名为“天泉”，庵以其名，故正门楣上横书“天泉庵”3字。庵内《天泉庵碑记》刻于清代道光二年(1822年)，记叙了此庵建筑的原因和过程。因其地居民以造纸为生，供奉蔡伦为祖师，后改为佛庵。该厂历年对此庵均有维修。县也曾拨款修缮，1982年被列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关于“天泉庵”内的古井还有个传说：在古代有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天雷降下把地面劈了个窟窿，从此泉水不断，慢慢就有了一口古井，并保留到现在。“天泉庵”左侧的土路通向宣城市水东镇，道路上堆积了很多竹叶，古代经商的人凭借双腿或者一匹马翻山越岭获得物质，车马慢，一生只爱一个人的时代留给我们无数暇想，那个时空的景象无法具体描绘，过去的时光和时光里的人再也无法找回来，我们终将也会成为别人口述里的过去，人间，没有回头的时间供你再走一次，重新做抉择，把握好当下的时间，深思熟虑选择要走的道路，多重要。

下山后，与常州来的客人汇合，山脚下共进午餐，品味地道的家乡美食。客人对食物的新鲜度，味道赞不绝口，大家愉快地交谈皖南山水的奇特之处，谈皖南山水的俊俏和空气的微甜湿润。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抬眼看远处的青山绿水，心里的满足感不断扩大，居住绿水青山里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怀揣理想，不动声色地活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