徜徉闽浙山海间

 

 文/ 顾国培

 

记不清啥时开始，春节期间不在苏州本地过，而是带着妻女早早提前走完亲戚拜完年，在小年夜到来之前，就自驾上路，在旅途和外地过年。原因有三：一是春节相互拜年，串门走亲戚，吃吃喝喝，开心是开心，也能增进亲情，但整个假期都在烟酒里度过，终究是一个负担，浑浑噩噩，也没有太多高质量的陪伴，与其被妻数落，还不如一家人享受风景在路上。二是现在小朋友学业负担实在是重，一早起来就急匆匆地去学校上课，放学回家吃晚饭，扔掉饭碗就是做作业，直到洗澡上床睡觉，双休日也是各种课外班排满，难得的假期特别是暑假，各大景点都是人山人海，景点人气比天气还热，体验感极差。只有寒假过年那几天还稍微好点。所以，放弃团圆代之以旅行过年，其实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三是春节是中国的传统节日，北方吃饺子南方吃汤圆，神州大地各有不同的习俗和风俗，过年期间在路上，倒也是一种体验各地不同风俗风味的一种方式，也是增进亲子时间、提升陪伴质量的一种选择。几年下来，孩子长得真快，过程渐渐模糊，倒是那些人在旅途的场景特别是过年期间的旅行，都历历在目印象深刻，比如说前些年的重庆成都，洪崖洞新春氛围的浓烈让人难忘，以及近些年的广州三亚，在W酒店还以酒店为背景录了新春祝贺视频，都成为亲子陪伴中一个个重要的记忆节点，不得不说是个意外收获。所以过年在旅途，与其说是被动选择，还不如去主动悦纳。今年的寒假，选择了闽浙方向的自驾，驱车两千多公里，奔驰在闽浙山海之间，尽览山水之灵秀、海天之宽广，值得记录、可堪回忆。

自驾出游前后计8天，线路大致为：第一天晨起出发去台州，途经天台山赏水观瀑，晚入住白天鹅酒店，第二天畅游台州方特狂野大陆主题乐园，第三天一早赴神仙居景区游玩后离浙赴闽，登陆福建平潭岛，第四、五天分别游览平潭岛北线、南线后离岛去福州，第六天游览福州三坊七巷，第七天返浙游玩云和梯田、古堰画乡后赴杭州，第八天祈福径山寺后返苏。该线路委托了旅行达人做了详细攻略，基本兼顾了山水胜景、乐园狂欢和经典线路，得意满满。临出发前还发生了点小插曲，大领导要在小年夜前还要召开一个会议，其中需要我上台发言，妻本来就对我全年无休的工作状态颇有微词，临出发时又出此状况，不快之情溢于言表。我好言相劝后，还是硬着头皮跟领导请假，领导表示为难。于是我准备先租车送妻女们出行，然后我发完言后驾车会合。哪知人算不如天算，突然说会议冲突改在年后召开了，真是好事多磨，皆大欢喜，于是二月七号一大早，相约大女儿同学一家四口，驾车启程。

中午时分便到了天台山。但见远山逶迤，水流潺潺。一直觉得浙江的山朴拙有余，清丽不足，天台山也不例外。可能是天气原因，远望灰蒙蒙的，山间垂下几帘瀑布，颇有种落寞之感。正值枯水期，所以水并不急遄，远观只见两山之间一泓飞练。拾级而上，近距离走进那水帘，才看到两山之间、集水成瀑，汇流处水石相击、浪花飞溅，由此不难想见，天台山在丰水期亦能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壮观。一行人走过大石垒成的便桥，以瀑布为背景合影后，再拾级而上，路过一个石洞，瀑布在石洞外倾泻而下，隔着水幕看外面的山，更显苍茫，这感觉有点黄果树瀑布的意境了，《西游记》里的石猴就是率先穿过瀑布发现水帘洞，而被众猴拥戴为美猴王。小女儿生性活泼好动，且体力充沛，刚出家门显得兴奋异常，一马当先在前面赶路，颇有孙悟空一马当先的架势，我在后面紧紧跟随，到了石洞中就摆起Pose让我给她照相，妻带着大女儿紧跟在后，另外一家人小儿子是我大女儿同学，平素喜吃懒动，是个小胖子，才开始爬山就已气喘吁吁，一直落在最后。出了石洞有个小吃摊，一行人买了水和茶叶蛋，边吃边休息，水足饭饱再出发。又是小女和我一马当先，不一会儿妻就在后面喊我，说是可能要下山。折回去一看，原来是小胖子又在那里哼哼唧唧，不愿意再往上爬，他妈妈说平时都是以食物为诱饵才能骗得他多动一动，这吃都吃了，再难诓骗他往上爬半步，无奈一行人只能草草下山。小女儿性格颇为随和，既有随遇而安的淡然，又有随性而为的快乐，听到要下山，倒是不以为意，又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了，所以下山的路，竟然又是她走在最先，年纪最小，却是上山带头下山先，活力满满，很是有趣。

下得天台山，直奔台州城。进了台州城，本想先去紫阳街和台州府城墙去逛逛，到了目的地，却是车山车海，真是路上不堵景点堵，懒得下车人挤人，一看已到晚饭时间，众人一合计决定先去觅食。本来攻略做了去吃台州的米其林餐厅新荣记，大众点评一看排队者众，发现它的平替荣小馆就在附近，于是导航前往荣小馆。可能临近过年的缘故，也或者米其林加网红店自有其外溢性特征，荣小馆等位的人也是超级多。来到陌生的城市，就不仅仅以填饱肚子为目的了，总要尝一尝地方特色，所以大家都坚持等位。于是，两个宝妈带着娃去逛街喝咖啡，我和另一宝爸留下来排队等位，期间同步点好了菜。家烧深海大黄鱼是必点的，确实很入味。沙蒜烧豆面汤汁鲜美，里面的海葵吃起来有脆脆弹弹的口感，粉丝裹满汤汁，浓郁鲜香。临海糟羹属于小时候的味道，老少咸宜。啫啫土鸡名字很特别，鸡肉嫩滑，意外的好吃，就是鸡肉块少了点，一抢而光。其他几个菜也都颇有特色和美味，品牌店果然名不虚传。小胖子这时候又回过神来了，尽显吃货本色，大快朵颐，他妈妈还起身去加了几个菜，知子莫如母啊。两个爸爸喝了一瓶红酒，酒足饭饱，两个妈妈分别驾车到了第一晚的下榻酒店——台州白天鹅酒店。

 

这也是朋友极力推荐的一个酒店，听说还有人专门为了住酒店而来。说是酒店，其实还有一个名称是台州国际会议中心。酒店很气派，也很有特色，选址在台州新区，对面还有高架的动车轨道。开车经过一片荒芜土地的时候，大家一度怀疑是不是开错了，其实这也是政府主导城市开发的一个经典路数，即用政府现行开发建设会议中心、配套酒店的模式，引领新城建设发展。台州民营经济发达，这个白天鹅酒店也即会议中心建设得也成功，带动效应初显，感觉周边地块开发得如火如荼。我们入住的亲子房间设施齐全，布局合理，毕竟是政府会议酒店，有着区别于一般商务酒店的庄重雍容。我喜欢散步消食，走到酒店平台回望酒店，一边是玫红色标志下“台州白天鹅酒店”字样，一边是“台州国际会议中心”字样，酒店通体洁白，皆呈圆弧形，造型就像一只白天鹅，中间一根两头尖中间粗的异形灯柱，恰似天鹅高昂的头颈，中间动态显示着“白天鹅酒店欢迎你”的电子字幕，夜间尤为显目，应该属于酒店的最具特色的标志了罢。因为是龙年的缘故，酒店大堂布置了“双龙戏珠”的喜庆造型，寄托了“龙行大运”的美好寓意，我们在造型前合了影。

出酒店拐上一江山大道朝着台州湾方向一路往东，经聚海大道就到了方特狂野大陆主题乐园。一江山大道前面冠个一字，名字略奇怪，不知道有没有二三。路的规模也介于城市快速路和市政道路之间，说是城市快速路，因为两边基本都是成片的待开发土地，或者广袤的农田村庄，这样一条道路有着快速通达的功能，说是市政道路，因为它又不是完全封闭的，隔一段就有一些红绿灯来接驳周边的土地和村庄。所以驾车行驶在这样的道路上，既有无限驱驰的快感，也要有随时刹车的谨慎。转上聚海大道，这里已经离海非常近，两边写字楼大厦林立，看得出已进入开发成长期。方特乐园建设得很好，该有的游乐设施都有，很适合小孩游玩，小女儿胆子很大，敢于单独坐过山车。我最喜欢的是这个乐园动静相宜的设计，如果说一众游乐设施是欢快热烈的，属于动线，那么围绕游乐设施建设的那些特产美食和纪念品店铺，则属于静线。乐园对这些店铺是用心的，一些市集门面植入了红枫等装饰物，放置了假炮仗和一盆盆金元宝，堆放了红色的新年礼盒，穿插了“2024”“平安喜乐”“在新年等你”等新春祝福语，装点得很是喜庆，这也是看作是一个游乐园的文化心，值得点赞。

在离开台州赴福建前，我们还去打卡了神仙居。神仙居所在的仙游县，与白天鹅所在的路桥区，虽同为台州市辖，但一个在东海之滨，另一个却在括苍山西，两地相距百公里，虽有台金高速相连，但毕竟在江苏的话也是两个地级市的距离了。如果说台州是滨海山城，那么仙游就是山地仙居，一个有山有海，海为山邻，一个是群山深处，疑有仙居。“一生痴绝处，圆梦到仙居”，一到神仙居，抬头仰望，但见云海雾涛，奇峰险崖，烟雾缭绕，雄奇清幽，让人深信此山必真有神仙居住。两部超长电梯直插云霄，引人而上，这大概是国内景点绝无仅有了吧？神仙居汇峰瀑溪林于一地，集奇险雄幽于一体，在我看来，其峰云之胜可追云台山，壁立之险能胜张家界，仙风道骨又不让三清山，江南少有，别具一格。到达前夜，下了雨又温度极低，都结冰了。上山的时候，冰凌挂下来，走过的时候害怕会被砸到，下山的时候又逢雪霁初晴，冰凌融化像下雨，需要撑伞才能避免淋湿，真是别样体验。

告别神仙居，即赴平潭岛。离开浙江奔赴福建的路上，恰是除夕，从下午到黄昏，高速公路空无一车，远处山海连成一色，依稀还有林立的高楼，太阳在高楼之中将落未落，把云层和高楼勾勒得十分清晰又轮廓分明，这个时候心中升起一种叫做苍茫的豪情，想要高歌一曲，又想赋诗一首，却又不知从哪里唱起、从何处落笔。我只有拿起手机，把疾驰的道路、远方的高楼、天上的云朵尽收相机，以此来纪念那时的心理状态。不过我也知道，时过境迁，再看手机的视频照片，可能就不会再找到这种感觉。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在路上，心无旁骛地赶路，就像古代的豪侠，跨骑在白马之上，纵情在旷野中奔驰，除了白马与荒芜的野草，并没有同行者。时代的百姓都沉沉睡去，现代的人们也在万家团圆，有一种“孤勇者”的感觉，陪伴着的，是亘古不变的白云苍狗，和夕阳西下后的夜色苍茫。不同古代豪侠的，只是增添了远处高耸的楼宇，和车里嘶吼的音乐。可因为这些高楼和音乐，衬托得人心加孤寂。有人说孤寂是一种可悲的落寞，我却以为也是一种难求的状态。为了远方的目标，也为了心中的理想，奔驰在路上。这个过程，既是一种肆无忌惮的放空，也是一种筹谋已久的积蓄。所以孤寂，可能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心理增熵，与其迷失在灯红酒绿之中，不如常常独处和放空，让心灵更加澄净，让内心更有空间，去迎接时间的洗礼、岁月的挑战。所以孤寂，与其说是消极者的被动选择，不如成为积极者的主动作为。所以有时候，我喜欢自驾，就是喜欢那种在路上的感觉。这一次，自驾浙闽山海之间，路程比往次更长，风景也与过往迥异，也许正需要这样的不同和放空，来直面生活中更多的挑战，去迎接生命中更多的可能？

车子驶上跨海大桥，这种感受尤为强烈。我到过台湾岛，也去过海南岛，也登临过舟山群岛，这些都是与大陆跨海而居的存在。平潭岛则不然，作为省城福州的辖区，早就有了大桥与陆相连。可是一直以来，它都是那么的默默无闻。默默无闻不代表它不在蓄力。它是福建第一大岛、中国第五大岛，曾经想做自贸区，也把国际旅游岛作为它的标签，近年来更是成为声誉鹊起，因为国内某剧在此取景，一朝成名天下知，一下子成为新晋网红打卡地。平潭的中心地带，像极内地的中心城镇，和江南的小镇，正在发展中，很有烟火气。我们先去定好的饭庄，吃了象征团圆的年夜饭。平潭像样饭店并不多，除夕能营业的可能也很少。饭庄老板告诉我们，因为除夕的缘故，九点就要打烊。谁知我们吃到九点半，外面还有很多在等位的。这种做生意的狡黠，早年内地似乎也似曾相识。不过我们也无所谓，吃过后入住岛上热门的温德姆酒店，放了烟花看春晚，倒也十分惬意。第一天，我们探访北线。北部湾生态廊道，长江澳风车田，以及最美环岛路、镜沙，北港村和仙人井，有着一种原始的亲海感，不加矫饰，浑然天成，大海是它最美的背景，一切都是真实的存在，我们还租游艇出海，让我有种身在太湖的错觉。第二天，我们游南线。我们在大大的太阳下走去猴研岛，以及象鼻湾，这里比南线更加原生态，作为大陆离台湾岛最近的地方，搭建了一些特殊的景点，但我还是更喜欢它直面大海的壮阔，岛上除了阳光和海风，最多的就是礁石，礁石没有生命，但铺陈在一起，自有一种扑面而来的壮观。

离开平潭，去省会福州市区。福州市区就与平潭气质不同。一个是现代城市，一个是大美海滨。一个是历史文化的文明浸润，一个是自然风光的浑然天成。从平潭到福州市区，会有一种自然投奔历史的归属感，和农村融入城市的新鲜感。我到过多次福州，之前都是三坊七巷的历史纵深，和红茶温泉的市井生活，而这一次，因为从平潭到福州市区，让我有了一种久违的回归亲切感。平潭的阳光和海风不动声色之间，把我和小女儿晒得黝伤，不仅黑了，鼻子那里还脱了层皮。当地的驾驶员师傅说是海边盐分的晒伤，不加以措施干预的话，可能要大半个月才能缓解。到福州的第二天恰逢小女生日，在紫阳楼订了一桌给她庆生。小女已是九周岁，跟姐姐相比，还有着稚气未脱的纯真，和她自己相比，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跟姐姐的性格迥然不同，她特别有主见，特别善于表达，还特别有幽默感。正是因为这些特质，成为整个家庭的开心果和气氛担当。不过当天小女还是有点委屈，可能觉得旅途的生日不够隆重，没有达到她的期许。所以她眼泪默默地流下来的时候，我也慌了神。直到后来大家给她唱起生日歌，共同为她切起生日蛋糕，她的情绪才有所缓解，重新恢复了标志性的笑容。由此可见，天生开心并不是不会再有忧伤，正所谓女子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动情时。

离开福州，盘算了一下路程，感觉再去更南的泉州有点紧张了，所以我们选择了往回开。取道浙北丽水，再北上浙江首府杭州后回苏。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丽水是浙南重镇，是“两山”理论发源地，虽然经济比浙江其他地方要弱一些，但是生态环境绝佳。福建开到浙江丽水的路途，同属山区的缘故，有数不清的隧道，以及很多的山路十八弯，让人感到怀疑人生。所幸丽水确实很美，特别是我们造访的云和梯田，感觉是诗与画的天地。我们乘着索道上山，俯瞰梯田，但见满山都是一条条绿色的环带，鸟儿在山上歌唱，牛儿在田里奋蹄，劳动人民的勤劳耕作，化作了景观的造化天成。深藏其中的坑根古村，更是劳动人民休养生息的见证。明朝初年的矿工在村里就地取材，历经百年形成了石寨古村，与当代的梯田相映成辉。徜徉在古村里，泉水淙淙，石道弯弯，村民们生活闲适，让人有种想要融入的冲动。生活在城市日久的人们，总有种回归田园的期许。这不仅是少时的记忆镌刻，更是人类自古就是从农村而来的基因密码。无论社会如何变迁，乡村、田野、小溪、民居，以及袅袅的炊烟、亲切的乡语，都是根植于人内心的深刻印记，一旦被唤醒，就会情感奔涌、不可收拾。

此行的最后的一个目的地，就是杭州径山寺祈福之旅。之前只知道杭州灵隐寺，香火旺盛，南来北往的善男信女，前来朝圣者络绎不绝。“天下径山”，知道杭州还有这样一座名寺，是东南五山禅林，天目山余脉，承西湖之灵秀，心向往之。原来的径山是危峰夜岭，荒无人烟的，唐代法钦禅师云游至径山，在山顶搭一茅棚趺坐参禅，正逢山中大雪数月，雪后初霁，一位进山打猎的猎人看到了如如不动的禅师，他劝法钦禅师离开，谓“此山神异，中有龙居”。禅师答“何患焉？”没什么好怕的。几天之后，山林间走来一位白衣老人向法钦致意，说“南道登绝顶，入五峰之间”，群峰之间“中有龙湫”，老人是龙的化身，他说愿把这个地方让出来给法钦作为建道场之地，只见水渐渐干涸，只留一处泉眼。法钦遂成为径山禅寺开山祖师，唐代宗赐号“国一禅师”。历经百年发展，径山禅法得以弘扬海内外，成为汉传佛教的中兴之地，国际禅文化的交流重镇，成为江南禅宗、禅茶之中心。一早开车上山，山下绿水环绕，村居宛然，衬得径山愈发幽深，禅寺更加庄严，果然是一佛教圣地、人居福地、旅游胜地。恰值龙年，径山无准师范禅师撰联：“元正启祚，万物咸新。伏惟大众，道体万福。”祝福万民普度众生之愿，溢于言表。进得名寺，前有御碑亭、古钟楼，可管窥皇家寺庙之气派庄严，入五凤山门，依次进释迦宝殿、潮音阁、观音殿，最后入凌霄阁，寺庙结构规整、一脉相承，要言不烦，可见寺之庄重切切。初到宝刹，我和妻以虔诚之心朝拜，既在凌霄阁旁喝了一杯佛缘咖啡，又在五观堂上吃了一碗清新素面，才算功德圆满。

年初五归苏，回首闽浙之旅，恰似意兴正酣，抵达姑苏之际，已是晚霞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