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春华 春华秋实八十载 浓笔重彩绘人生

发布:2021-10-14 16:57    来源:新民晚报社区版·长三角

有一种壮行,不只是少年。有一种执念,不因时日而泯灭。

不熟悉朱春华的人,仅从温文尔雅的外表,难以相信耄耋之年还重拾画笔再负行囊,踏上绘画艺术的征程。熟悉朱春华的人,看到他最近两三年间绘制的成堆作品,惊讶之余也难免感慨:几十年沧桑岁月也没有磨灭其绘画执念。

我是比较熟悉朱老的人之一,不仅因为是同事,而是因为我们曾经是邻居。

二十多年前,住在我隔壁的朱老师,那时也就五十多岁,自然不能称为朱老。时任苏州丝绸工学院工艺美术系党委书记的他,不是单位里的教学与党务工作,就是家庭里两个儿子的谈婚论嫁和生儿育女的事情,整天忙忙碌碌。尽管如此繁忙,只要一有空,他就会到我在小院子里搭建的画室来看我画画。

每次他都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之情:“我要是有时间画画就好了!”至今难以忘怀的是,一次他当着我父亲的面表扬我:“袁牧真用功,每天都要画到深夜。”得到长辈和领导的肯定,当时倍感鼓舞,现在想来,这其实也是朱老师内心的独白:要是能够自由自在地画到深夜多好啊!比较之下,我这辈子除了上课教书就是画画写作,一直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真的够幸福!

绘画是一件用色彩书写心情,用线条编织闲暇的事情。没有充足的时间保证,何以孕育饱满的创作激情?八十岁前,朱老为工作奉献了青春,为家庭耗费了心力,如今,两个双胞胎孙子一位远赴重洋求学,一位在国内深造,身上的担子虽然没有卸下,但是总算有了属于自己的时间。

两年前朱老遇到我,兴高采烈地对我说:我的两个孙子都去上大学了,我终于空闲了,可以开始画画了。两个月前他捧了两大堆的纸卷到我工作室,郑重其事地对我说:我要办画展了,能否请你帮我写一篇文章点评一下。

请我写文章义不容辞,因为我有很多话要说,让我点评其作品,实不敢当。不敢就画说三道四,倒不是因为谦虚或者推托,而是因为画为心话。

超越了指事绘形的画,摆脱了画理画法束缚的画,虽然还是使用线条和色彩来表象,但其线条和色彩已经成了传情达意的表意符号。每一幅作品都是作者讲的一个故事,每一处笔墨都是浓浓淡淡的情话,每一片色彩都是瑰丽斑斓的小诗。故事是作者讲的,情话是作者说的,诗意是作者渲染的,作为观赏者的我,和作品前面的您一样,都是读者。

两大包画卷,最小的作品四尺整张,最大的画面四张六尺整纸拼接而成。这么大的画面,需要多大的空间才能够画出来啊!询问画室地址,他说在家里十几平方米的房间里搁置的画板上绘制而成。画了一辈子的画,真的难以想象在如此狭窄的空间里怎么绘制如此巨幅大画。他解释道:大幅作品都是先构好图,然后把纸卷起来画一点放一点。我好奇地询问:不铺开来怎么观察作品全貌调整画面关系呢?他不好意思地说:“这些巨幅作品在你工作室铺开来以后,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全貌。”

打开朱老的作品,扑面而来的是一股从未有过的清新气息。宣纸笔墨,传统的中国画工具材料,线条和颜色铺成的画面,已经不再是传统中国画的图式。在这堆几乎涵盖了中国画人物、山水和花鸟全部题材的作品中,不同的题材类型,其表现手法也不尽相同。

或许由于长期从事染织美术的教学和染织图案的设计工作的原因,其花鸟画最具染织纹样的意味。“记忆中的撇丝”中所运用的染织图案撇丝表现手法,让我眼前仿佛浮现出了二十多年前朱老在课堂埋头给学生演示教学的场景;“花香鸟语”和老树与鸟”等画面,貌似中国画的空间布局中,渗透的却是染织纹样的装饰构成。

最让我过目不忘的是“家园”。说它是装饰画,但却具有中国画的意趣,说它是中国画,却将染织纹样的点线面组合技巧发挥到淋漓尽致。由长长短短密密麻麻线条编织而成的螺旋状波浪,裹挟着踉跄的白鹭,翻卷成恰似太阳的“风眼”,一只立足未稳的白鹭兀然伫立其间。凝视这幅“家园”,目光不自觉地便停留在了这只恰似中国神话传说居于太阳之中的三足金乌的身上,看着这只居于风暴眼中心的鸟,我似乎读懂了什么。

纵观朱老最近两三年的新作,发现有近一半的画面表现的是飘忽无常的云和惊涛骇浪的水。“壶口瀑布”用看似零碎的线条皴擦而成的滔天白浪,呈现出的却是一种无法抗拒的自然之力。而“黑白水韵”则以动态线条表现灵动的水纹和变幻的云气,黑白呼应,动静对比,呈现出了另一种清幽静雅的美好。

两幅作品,不同的场景,同样的主题,动与静之间,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恢弘”与“无常”。这是否就是朱春华用画笔饱蘸八十多年风风雨雨写就的人生感悟?他说:“作为年长的国画新人,谈不上在艺术创作领域里自由翱翔,只是在某些方面作了一些尝试,找到与创作题材相适应的表现方法,在动感中获得舒畅的均衡感,正是我在创作中思考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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