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稻浪香满天

文/程云芬

 

山的那边有什么

你不要告诉我

我要亲自去看看

那里有风吹稻浪

金色绵延不绝此彼起伏

那是大地壮丽的诗篇

在这个初秋的田野里

我们找回了遥远的童年

这一程不远的山水奔赴

我们终究没有辜负

稻田是我儿时的记忆，我已有很多年没有和亲亲稻田有过亲密的接触了。

2023年9月16日，有幸和文友们一起去休宁五城镇双龙村参加由黄山市作协举办的“乡村振兴采风行”——走进秋天的田野文学活动。

双龙村是一个朴实的皖南农村，青山绿水，田园阡陌。在村前，因颜公河和率水双河与此处交汇，“双龙村”由此得来。

车从屯溪中心城区往五城方向行驶约半个小时，过休宁浮潭，国道两边山峦叠翠，往左手山边一转，再过漫水桥，过霞阜村。很快，一片金色的稻浪，跳跃，漫无边际，猝不及防地就和我们撞了一个满怀。

山不过来，我们便转过去，顷刻便遇见了最美徽州稻田。这铺天盖地的金色，一下就将我们拉回到童年。

我是70年代生人。小时候秋收季节（那时农村还没有分田到户），大人们要出工了，生产队里的男女工一起，每个人手里都挥着一把镰刀。在秋天的烈日下，他们弯着腰，在一片无边的稻浪里“咔嚓咔嚓”地收割。他们的身后，是一堆堆被割倒在地的稻子，还带着秋天的晨光和雨露。

而被割下来的稻子，后面几个壮劳力踩着“咯吱咯吱”响的打稻机，一捧捧往打稻机脱粒，虎虎生威。金灿灿的稻子瞬间在谷斗里堆成小山，煞是喜人……

这是童年的一幅秋收图，深藏在我的记忆里，也藏在很多人的年少回忆里。那稻田里，满田尽带黄金甲，一派丰收的景象，多年以后依然挥之不去。

那时候，几乎每户人家都会养鸡养鸭，我们小孩把从地里捡起来的稻穗装进布袋里，回家后则打开袋子往院子里散开倒在地上，20几只鸡鸭“咯咯，嘎嘎”地一哄而上，迫不及待地将孩子们捡回去的一粒粒稻子瞬间吞下喉咙，生怕被同伴抢了去。

父母从小就教育我们珍惜粮食，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这是刻在我们心底的烙印。

在双龙村，金色的稻田和童年的记忆是相同的。所不同的是，有“轰隆隆”的割稻机从我们身边而过，慢慢地向双龙村的田间挺进。割稻机取代了人工收割，现代文明的到来，大大提高了农民生产力。

“你们看这一片稻子，长势极好，稻穗饱满，这是合肥丰乐种业的品种‘双优517’。这两年，我们双龙村大力种植，产量较高。”当地一位中年种植户指着田间金黄的稻子和大家说道，满脸喜上眉梢。

而和金色的稻田相邻的稻田里，我们还发现有成片青绿的稻苗正在茁壮生长，“这是什么品种稻子？”

见我们疑惑，丰乐种业的工作人员叶文俊告诉我们，“这是我们公司近两年推出的‘鹏优1269’再生稻新品。因品质优，种一季收两季，结出来的稻米喷香，第二季水稻不打农药，纯绿色无污染，深受农户和消费者喜爱。这两年，双龙村种植户出现逐年扩大种植的需求，很受市场青睐。”说起稻子品种，叶文俊如数家珍，很是专业。

再生稻？割了一茬还有一茬？我们闻所未闻，好奇不已，这真是农民的福音。

是什么样神奇的力量可以再次绽放，让生命因此多了一个季节？是长久的体内蓄积迸发？还是生命向内无限生长的力量？

大自然鬼斧神工，生命如此奇特，它又是暗藏了怎样的生命密码？也许，只有文明的进步才能让人类去更好地去解读和探索。

在双龙村的稻田里，我又一次见证了大自然的馈赠。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有些东西恒古不变。而从小敬畏粮食，敬畏自然和生命。这些根植于内心的执念，正是我们对这一片金色稻田最诚挚的敬意。

九月，听见从很远的上空传来蝉鸣，很远又很近。“炽烈”“时光”等词语在我的大脑里碰撞交织在一起。而蕴藏着日月星辉的风吹稻浪，正是这片大地上最壮丽的诗篇。

或许，少年和青春早已走远。隔着几十年的山河岁月，我站在这片金黄的大地上，内心的欢喜雀跃依旧。感恩，敬畏，不执念过往，亦无惧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