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觉扬州梦 ——古代才子为何钟情青楼

发布:2018-09-16 16:27    来源:新民晚报社区版·长三角

春秋时齐国时管仲设妓院,一是通过税收增加国家的 财政收入,二是为了社会安定,三是吸引大量人才,四是送 妓与敌,兵不血刃。

杜牧一句“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让后 人对这大贾走集、笙歌粉黛、艳丽奢华的温柔乡产生了众  多遐想。扬州自唐朝开始就成为四方文士和各处商贾的 云集之地,尤其是在安史之乱以后,由于“两京蹂于胡骑, 士君子多以家渡江东”,众多文人士子投奔这个灵秀之 地。李白更是留下了“不逾一年,散尽三十余万金”。

那么,古代青楼女子究竟承载了何物呢?

填满声色情欲想象

中国古代,婚姻大多通过包办和买卖,自由恋爱几乎是不可能的。夫权至上,家中的女性就是男子的附属物,  处于极端压抑的氛围中,沟通交流几乎没有,传宗接代任务而已。并且封建礼教对妻子角色的约束又在方方面面, 男子在家庭中找不到柳媚花擎,莺凤齐鸣,研经论画,斗韵品茗的女子,便要着在别处寻找,借着红颜知己滋养他们的精神生活。

妓女是风月人物,和她们在一起,不必有封建礼教的 束缚,可以自由的、放荡的满足自己的肉欲声色,况且,唐  代,第一等妓是“聪明清秀,人物风流”,会“弹琴吹箫、吟诗  写字、画画围棋、打双陆、抹骨牌”百般拼艺。面晕浅春,缬  眼流视,仙姿玉色,神韵天然,难怪男子,惊爱之。

商贾世家中,男子 16岁便要出门做生意,因为古代交通不便,有时要好几年甚至十几年才能返乡省亲,而旧世 又鲜有携妻子出远门的习俗,有谚语云“ 一世夫妻三年半”,说的是十二三岁成家后,与妻子相处三年,经商之后  的见面时间不过半年。长期独身的商贾们在如何刁吝买 卖,往往面对娇软香弱的青楼女子都愿意一掷千金。

艺技傍身入高堂

没有青楼,中国文学恐怕要减色一半。《全唐诗》将近5  万首中,每二十五首就有一首关于青楼的诗作;其中收录  了二十多位青楼名女的百十首诗,也仅是所有青楼女子诗作的十分之一左右。从初唐到盛唐,青楼妓女在文学中多 处于一种审美观照的位置。

在唐代,不仅文人自身对出入柳巷习以为常,整个社会也都不在意。像李白、白居易、元稹等人就常在酒色歌舞中寻欢消遣,即使杜甫也有“暂醉佳人锦瑟旁”的时候。 唐代孙启的《北里志》记载,这时的艺妓必须擅歌舞,能诗文。

唐宋进士及第,不仅皇 帝会赐宴琼林,大加犒赏,进士们十年寒窗,一举成名,更是借此挟妓宴游。朝廷允许  新科进士及第者不受清规戒律之限,从金榜题名到委任官  职间,新科进士们,平康巷红灯皆变绿灯,从春到夏,莺伴  燕随,侈宴不绝。

当时稍有规模的酒店也称“酒库”,青楼歌妓被邀请外 出侑宴,称作“下番”。妓女不仅身份公开,而且人人都将“芳名”写在“花牌”之下,某妓被某某官人或某某进士请  出,花牌空处,便要写上“使钱者”的名字,此举称作“点花牌”。风流才子进出妓馆酒肆,便在花牌缺处留下大名。

苏轼也曾用“回首长安佳丽地。三十年前,我是风流 帅。为向青楼寻旧事,花枝缺处留名字”来自嘲前半生写  下的“春风得意马蹄疾,一夜看尽长安花。”

“士妓交宜”排惆怅

唐代文人大多是极重生命感动的人,对自我率直无饰。《警世通言》中的杜十娘经过的王公贵族不知多少,却偏爱名士,千挑万选看中了李甲。士人一般具有中等以上的经济实力,但妓女喜欢与士人交往,并不是看中其经济实力,士与妓是互有所需,互相欣赏,互相依赖的。一方面,不同于登徒浪子,在才子心中美人是艺术追求的意向化身 对妓是有尊敬之意的,另一方便,经过她们的传唱, 也会让更多人知道自己的诗词。

除去功利目的之外,士与妓之间能产生真正的友谊和 爱情,无论是“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里通情  达理却被命运作弄的鱼玄机,还是“那堪花满枝,翻作两相  思。”中爱的轰轰烈烈的薛涛,两位占据了唐代四大女诗人 半壁江山的青楼名女,如一缕素烟飘然于历史的画卷之  上。

唐代青楼主要面向的是士大夫阶层,而他们的追求又不仅仅在人欲的满足,更多的是对爱情与自由的渴望。包办婚姻虽然大多都能相濡以沫,却少了几分自由与激情。  而饱读诗经的士大夫阶层更渴望自由的恋爱和精神的交流,青楼中那些能“红袖添香夜伴读”的女子就提供了这样的想象,经过专业的训练,贩卖专业的情与自由,

并且青楼女子的命途多舛正与士人官场不得意暗暗 契合,青楼是士在不得志时暂时的避风港,排遣挫败情 绪。在命运的共鸣中相互慰藉,让江洲司马也能湿了青  衫。

各阶层通社交资本

商贾巨富在积聚财富的同时,也会竭力追求风雅柔情,借由青楼女子与文人交好,附庸风雅。青楼就像一个集散地,各处商贾名流,官宦儒士都在此处聚集,互通社交资本。在唐朝,当时的艺妓作为一种职业不受任何歧视。  因为人们首先看到的是艺妓的社会作用,其次才是性的作用。这个时期的艺妓一般都与官吏、文人、艺术家、商人等有着很密切的关系。

书卷中的青楼,多半是诗化了的青楼。但是文人墨客 再如何美化青楼女子也不过是将她们视为可买卖、可亵玩的艺术品罢了。青楼的逢场做戏是去人格化的,首先就抽去了做人的尊严,如大儒士钱谦益以匹嫡之礼迎娶名妓柳如是之类,少之又少。李渔在《闲情偶寄》一书中就写到“买姬妾如治园圃”,主要是为了“娱情”。

面对爱人的心情是沉重的,这份沉重是生命的质感。但是面对青楼女子,带着钱财便可以同其“钿头云篦击节碎,血色罗裙沾酒污”。心中自然无忧无虑,逍遥自在。资源置换型的恋爱,可以满足短暂又纯粹的情欲。但逢场作戏的虚情假意只能带来短暂的欢愉。

文学史上,古代文仕与青楼女子间的故事总有动人悱 恻的,青楼的存在在大背景中来看也有其历史价值,但是  具体到一个个个人的时候,悲欢自知了。“马肥快行走,妓长能歌舞,三年五载间,已闻换一主。借问新旧主,谁乐谁辛苦?”

文|因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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